穿破黑暗:燈塔的故事(方尖碑)一部點亮心靈的燈塔文化史,全面解析燈塔在人類社會中的復雜隱喻,深入解讀人類對燈塔的迷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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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矗立在海天之間,經受著海浪和海風的擊打,守護著人類世界和混沌水域之間的邊界。它們所處的位置能喚起人們的共鳴,它們的孤立和堅韌使其成為復雜的隱喻。很少有其他人造建筑擁有這種奇特的吸引力。燈塔如何成為我們熟知的強有力的象征和隱喻?又何以激發(fā)出人類如此深厚的情感或依戀?本書深入人類的觀念和情感史,考察燈塔在人類文化中的象征意義,探討不同維度上的心靈的燈塔,試圖解答人們何以對燈塔抱有如此迷戀之情,燈塔又如何激發(fā)了人類的想象。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燈塔,不管那是一座實際存在的燈塔,還是一座給生活提供方向和亮光的心靈的燈塔。從早先指引水手航行的實體燈塔,再到現(xiàn)代被浪漫化的心靈燈塔,燈塔是如何漸漸獲得了如此豐富的象征意義和內涵的?文化地理學家維羅妮卡·德拉·多拉從燈塔的神話起源、文學藝術的浪漫主義建構、殖民擴張的標志、地區(qū)認同感等不同維度深入這一話題,剖析燈塔的文化內涵,試圖解讀人類對燈塔的迷戀之情。本書不討論燈塔的技術細節(jié),而是深入人類的觀念和情感,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一部形象、聲音和想象力的歷史。
序 言在我自幼生長的島嶼威尼斯利多島的東北邊緣,有一道窄窄的防波堤直入大海。它的盡頭是一個神秘的所在,懸浮于海天之間。這條由巖石與混凝土組成的臨時道路連著一座圓形人造小島,其間佇立著一座小小的鮮紅色燈塔。嚴格說來,它應該叫作光源,但我們當?shù)厝擞H切地稱之為燈塔。對那些來自海上的人而言,這座地標是進入環(huán)礁湖的北部入港口。而對于從陸地走來的人,它標志著一段長距離的散步或騎行接近終點。一進入這座怪異的小島,人們立刻置身于一種不真實的景致中,仿佛被猛然投進了一幅超現(xiàn)實主義畫作。從遠處的沒影點來看,燈塔變成了一個神秘的實體。防波堤上的巖石變成了奇怪的多邊形和巨大的混凝土塊。黃昏的暖光進一步凸顯出它們的幾何輪廓。燈塔拉長的暗影像一支巨大的表針,以緩慢的圓周運動觸碰每一塊石頭。在漫長的夏日傍晚,整座小島沐浴在寧靜的金光下。四周包裹著寂靜之聲,以及大海深沉的呼吸。圣尼科洛燈塔規(guī)模不大,但它那飽滿的鮮紅色與海天的碧藍乃至粗糙混凝土的灰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自然而然地吸引著來客的目光,令其不忍稍離。這座小小的地標是為了指引船只而建的,卻吸引了一代又一代從利多和大陸前來的訪客,像一個強力的磁場或某種神秘的圣地。和那些古老圣地的朝圣者一樣,他們中的有些人也喜歡在環(huán)繞燈塔的混凝土塊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他們的涂鴉記錄過往的愛情,贊美夏日的遠足,或者干脆思考起人生的意義。無論多么深刻或真誠,人類的思考或語詞總是短暫易逝的。那些涂鴉被海浪和雨水沖刷,其上總會有新的涂鴉掩蓋或徹底取代它們,仿佛一張仍在使用的復寫紙。然而有兩處涂鴉卻經歷了多年的風吹日曬留存下來。我記得孩童時期跟家人一起周日遠足時,還有少年時代某個晴朗的春日午后騎車到燈塔看書時,就曾見到過它們。我記得它們漂亮的草書,每個字母都寫得很用心。那些黑色的字母仍在那里,歡迎著偶爾來到這個奇異世界之門的游客:
燈塔是人生,天堂可以等待。托尼 1985年7月24日
歡迎來到燈塔。請尊重這片和平的綠洲。托尼 1982年7月11日
過去這幾年,我曾多次回到圣尼科洛。有時,那小小的紅色燈塔變成了我在某個術后恢復期日常散步的目的地。到燈塔去變成了一種下午的儀式。仿佛在清冷的冬風中去往那個紅色地標有一種撫慰的功效,或是某種神秘的療愈特性:或許是漫步于宛在水中央的那道窄窄的混凝土路上這一有規(guī)律的行為,是我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或呼吸聲融入風中;或許是亞得里亞海咸香的氣味,是刺痛我的面頰和手指的凜冽海風。也或許,就是因為想到了我將走到陸地邊緣去向大海的懷抱。那些散步啟迪我寫下了這本書。我開始將閱讀關于燈塔的書變成解藥,緩解即將失去親人的悲傷,以及最終的喪痛。當過去 20 年里一直照亮我人生的那個人的引導之光即將熄滅時,閱讀燈塔之書或許是一種本能的療愈之法。讀者或許能從中讀出某種寓意絕望地、下意識地試圖讓那盞燈繼續(xù)照亮。事實上,雖然散步到圣尼科洛總會讓我陷入安靜的反思,閱讀燈塔故事卻有相反的效果。它幫助我的思維走向外面的世界。它照亮了那一個個憂郁的下午,它打開了寬闊的視野。它把我從(我工作和生活的)英格蘭薩里鄉(xiāng)下帶到了遙遠的海邊。它讓我再度感受到大海的呼吸。它讓我想起家的存在。因為某種原因,閱讀燈塔之書令我快樂。墨西哥隨筆作家哈斯米娜·巴雷拉說,燈塔的反面是水井。前者是固態(tài)的光明之塔,后者是逆向的液態(tài)的黑暗之塔。她寫道,有人喜歡凝視水井,在其中尋找月亮的倒影。然而她坦白,那么做會讓她眩暈。而燈塔就全然不同了。
我不再顧影自憐。我在空間維度走開,去往遙遠的別處。我也在時間維度走開,去往某個我深知自己將其理想化的過去,那時離群索居還沒有那么難。最后,我也不再沉溺于思索我自己的時代,因為如今燈塔看起來就像是浪漫和崇高的人物,而那是兩個早已過時的詞匯。
如果你來自一座海濱城鎮(zhèn)或島嶼,必然會對燈塔有某種天然的依戀。燈塔可能是童年的一個個里程碑;是安靜的避世之處或沉思的貼心伴侶;是非正式的紀念碑,整個社區(qū)圍繞著它建立起認同感。然而每次我跟親戚、朋友、同事或者學生談起想寫這樣一本書時,總會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座最愛的燈塔、一個燈塔的故事或者一些有關燈塔的感想,無論他們來自城市還是島嶼,海濱還是內陸。有時那是他們曾在某個短途旅行或暑期假日里探訪過的燈塔。而更多的則是某個心靈的燈塔:他們讀到或聽說過的某個燈塔;他們在某本雜志或童書中偶遇的燈塔;他們在電影、互聯(lián)網或電子游戲中見到的燈塔;或許根本不存在,只是他們想象出來的燈塔。所有這些故事的基礎,是大家都莫名地對這一主題充滿迷戀。我繼而發(fā)現(xiàn),有一個名為燈塔學(關于燈與燈塔的科學研究)的完整學科;發(fā)現(xiàn)全世界有無數(shù)宣傳燈塔遺產的協(xié)會;發(fā)現(xiàn)甚至還有燈塔收集者他們收集的不是燈塔主題紀念品(雖然這樣的人也不少),而是實際存在的燈塔。看看登臨蘇格蘭的全部 284 座芒羅峰 a 的徒步者們,也就不難比照那些迎接這一最終挑戰(zhàn)的人:去探訪蘇格蘭海濱最危險角落里的全部 209 座仍在照亮海面的燈塔。而這一趨勢似乎還在增長。人類對燈塔的著迷到底源自何方?為什么燈塔,一如靜謐沉默的、有著古怪涂鴉的圣尼科洛燈塔,對人類的思想和人類的想象有著如此難以擺脫的吸引力?本書就是一個謙卑的嘗試,想執(zhí)一盞孤燈,對這兩個簡單卻又復雜的問題一探究竟。
維羅妮卡·德拉·多拉(Veronica della Dora) 意大利文化地理學家,倫敦大學皇家霍洛威學院人文地理學教授。研究興趣包括文化和歷史地理學、景觀學、地圖學史等,著有多部相關著作。2018年當選為英國科學院院士。
序 言1 孤寂與聯(lián)結2 光明的信標3 幽暗的信標4 國力的信標5 聲音的信標6 記憶的信標結語:沙漠中的一座燈塔附錄:燈塔的構成與運作方式精選參考書目協(xié)會與網站致 謝照片致謝譯名對照表